在城里 “当农民”
骨子里流淌的是农民的血液,灵魂中深植着农民的基因,虽然在城里生活了30多年,我的“农民梦”却是与日俱增。这么多年,我一直渴望弄块地,过一种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生活,可始终未能遂愿。何况上着个班,即使有地,也没功夫打理。
我退休时还不到50岁,年纪轻轻,身强体健。百无聊赖中,种地的愿望愈加强烈。哥哥最明白我的心思,对我说:“咱家有的是地,我正不想种呢,你回来种吧。”可老伴上着班,外孙需要带,我不管不顾地回老家去种地,怎么也说不过去。好多时候,望着小区成片的空地都种上了草,不免觉得惋惜,心想这要是能种点青棵棵多好。寻摸了几处草稀的地方,悄悄栽上了几根葱、几棵蒜,可还没等缓过秧就让物业给拔了。人家说,这是公共空间,不是自留地……
妻子原先好养花,可总也养不好,阳台上留下个空花架,地下室堆满了空花盆。一天,老伴指派我去收拾地下室,让把那些空花盆都扔了。我把它们拾掇出来,觉得扔了怪可惜,突发奇想:何不用它们来种菜,既可观赏、又能尝鲜,物尽其用,还能打发无聊的时光,何乐不为呢?说干就干,我将花盆悉数搬到楼上,重新倒土,装盆洇透,去菜市场买回些带根的小葱、根达菜,把根剪下来栽了进去。第二天,又赶早市,买了些菠菜、香菜、茴香、苦菊、生菜等种子,以及西红柿、辣椒秧,把所有花盆种了个满满当当。
从撒下种子的第二天,我就天天扒着花盆里的土看,却总也见不到任何动静。小葱和根达菜倒是争气,一天天地冒也了新芽。于是我每天给它们浇水,不成想那些小苗却越长越弱,没两天就缩缩了回去。刨开土查看,那些菜的根居然全部烂掉了。赶忙打电话询问种了大半辈子地的哥哥,他告诉我:菜是需要阳光、肥料和水份,但凡事有个度,肥不能上得太多,水也不能浇得太勤——我的菜是被水伤了!七八天后,我撒下去的种子陆续发芽。这次我吸取了教训,从网上查看了各种蔬菜在室内的种植要求,严格按“操作规程”进行管理。没过多久,我家的阳台就变得郁郁葱葱,餐桌上多了些自产的新鲜时蔬。
初尝胜果,我“种地”的信心更足了。为扩大种植面积,我将阳台的布局进行了调整,把花架改成了阶梯型,建起了“立体菜园”,种上田七、芦荟、木耳菜、蒜苗等对光照要求不是很高的蔬菜。把窗外的空调架也利用起来,请人比着尺寸做了几个钢板箱,用镙丝固定好,开辟了“空中菜园”,有的根据季节实行“轮作”,有的种上韭菜“一劳永逸”。每年开春,小区里的好多住户会把家里养的花移到楼下窗户跟前,我也跟风而动,在楼下开辟出一处“移动菜园”,种上茄子、辣椒、西红柿等植株较高的品种。泡沫箱、空油桶,都成了我的“土地”;吃剩下的骨头、豆渣,泡进塑料桶里曝晒发酵,便是最好的肥料;淘米、洗菜的废水,攒起用来“浇地”;种菜用的土,都是我从山上背下来的松针腐殖土。一年四季,我点种、移栽、松土、疏枝、浇水、施肥、采摘,像模像样地在城里做起了“农民”。如今,我已在城里种了5年“地”,不仅收获了新鲜的食材,更收获了满满的快乐。
其实,只要我们充满对生活的热爱,便能随时随地生发出无穷的快乐;只要我们心中充满阳光,便能无时无处不感受到生活的绚烂多姿。
作者信息
刘明礼,退役上校。从1984年开始,先后在《解放军报》、《中国文化报》、《中国老年报》、《中国体育报》、《中国教育报》、《中国政协报》、《中国审计报》、《南方周末》、《河北日报》、《安徽日报》、《老人世界》、《燕赵都市报》、《广州日报》、《祝你健康》、《当代老年》等百余家报刊发表小说、散文、随笔、诗歌等文学作品2000余篇,多次在全国性征文比赛中获奖。